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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神】所谓你情我愿(13~15)

13【弱小】

秒针一点一滴地划过光洁的白色钟表盘面,直至时针所指的刻度完全定在“8”上,神威才把热着白粥饭菜盛好放入铁制方盘中,一步步上了楼梯。

神乐吃完早餐就回家看一星期里有六天见不到人影的爸爸妈妈了,虽说两家离得近,但神威还是主动送小家伙回家后才坐在客厅,等着时间流转。

昨晚妈妈没睡好,自然不好太早打扰,得让她多睡会。

“咄咄!”

习惯性地轻轻敲门,等门内传来熟悉的温柔语声,神威心底总算松懈下来,因为双手端着沉重的餐盘,他用手肘压下门把手抬起膝盖熟练地一撞才进了门。

视线刚锁定熟悉的身影,神威微微弯着的双眼蓦地失去笑意。

“妈妈,你要去干什么?”

之前还在担心熬夜会不会让江华的身体更为虚弱,甚至可能会让她一病不起,此刻江华的打扮却让他觉得自己的担心可能需要更上一层。

一次熬夜不会垮了身体,但再度进入超负荷的工作状态呢?

他虽然对神晃的工作不太清楚,也没经历父母创业初始的艰辛时期,但光看神晃每次回来的疲惫就可以推测这项工作的劳心劳力程度。此刻江华的职场打扮显然是准备在神晃的艰难期帮他一把,可是她的身体哪经得起她这么折腾!

江华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妥,利落精干的纯白职业装束和精致浅淡的妆容让她看上去比往日精神了几分,她接过神威手里的餐盘放在一旁,嘴角扬起浅微的笑弧:“妈妈要去完成必须完成的事。”

“去给爸爸的公司帮忙么?”神威脸色微冷。

江华静默一瞬,才道:“昨晚是你在门外啊······”

“不需要你去帮忙,妈妈你现在得先顾身体!”他直接打断江华的叙述。

江华无可奈何地看着神情坚决的孩子:“你们两个还真是像呢,那个笨蛋,有时候也总听不完我的话也听不进我的话,真是,要是以前直接扯住他头发让他好好听话了!”

她玩笑地抬起手指轻拉神威鬓旁的发丝,神威没有动弹,直直地杵在江华身前。

江华微叹道:“离开江家的时候我就做好了会发生这种事的觉悟,即便如此,我还是选择和他在一起,因为······我想呆在他身边,因为你出生了,所以我想留在你身边。”

她拍了拍神威的肩,继续温声道,“和你们在一起很开心哦,不像在江家那么压抑,虽然他们对我的付出也不少,但那种更多基于利益目的的照顾让我觉得很心累,不像你的傻爸爸,和他在一起是很纯粹的愉悦,所以神威,我不希望这个家出现任何不在我掌控中的意外,我死是迟早的事,我想在我死之前这个家还是好好的,我想为这个家尽我最后一份力,你明白吗?”

“······可是,没有妈妈的家,”神威攥紧了拳,“还算家吗?”

“家人,本就不能做到永久的陪伴啊,离开不过是或早或晚的事,”她微涩地笑着,“能有一段开心时光留作回忆就够了。而且啊,我也享受创业的过程哦,那种和人一点点打拼,自由自在地将公司塑造成自己想要的样子的感觉,很不错,我不想我和你爸爸的心血付诸东流,我也希望在死前再体会一次为自己事业打拼的愉悦,明白了么?”

语音刚落的一刻她躬身与神威平视,被病痛折磨得微显疲乏的眸中似乎还隐含笑意:“而且这次我不是去你爸爸公司帮忙,我有我自己的手段,不要把这事告诉你的傻爸爸,答应我哦,神威。”

······

神威最终没能拦下下定决心的江华。

他能做的不过是看着那道熟悉的身影与神晃的背影逐渐重合,最后消失在视野里,不复存在。

无力,无助,疼痛,苦闷,酸涩,不甘······

他只能站在他们的背后,默默地体会着这种无可作为的弱小,那种让他厌恶到极点,却不得不接连体会的弱小。

 

14【思索】

怎么才帮忙呢?

靠钱么?

那么,怎么拿到钱呢?

靠我最擅长的事么?

 

15【困境】

神威七岁时曾接到一家游戏俱乐部的邀请,当然不是让他去当职业选手,只是看好他的天赋想培养他而已。

不过对方提出的条件却足以让人心动,培训免费不说,每月完成相应任务或挑战还有上千元的奖金拿。上千元对神威这个基本没零花钱的孩子来说已有足够的吸引力,况且这笔钱还能帮到家里,但这种事毕竟不好自己决定,于是他笑嘻嘻地和神晃说了。

然后,然后他被狠狠训了一顿。

在常人眼里不出意料的结果,对那个满腔欢喜自以为终于能为家出力的孩子来说却不亚于晴天霹雳。

他耷拉着脑袋回绝了对方,回绝后坐在电脑前发呆半晌,旋即点开游戏软件进入游戏挑战光荣榜上的高玩。

小孩子发泄情绪的方式简单而率直。

可惜后来他却失去了最轻松的发泄情绪的手段。

他被神晃说服了。

他觉得他这辈子就该好好读书赚钱,想那些有的没的都是瞎想。

所以他只好压抑。

压抑。

压抑。

压抑。

遇到任何失落,不论是成绩退步,还是上课被老师批评,不论是家里被父亲训斥责打,还是路上被人辱骂妈妈是病原菌,他都选择压抑,压抑一切的低落和失望。

他不懂得发泄情绪。

因为他不知道该把情绪发泄在哪里。

那些消极的,抑郁的,悲哀的,愤怒的,那些糟糕的情绪,他该发泄在哪里呢?

家人身上?

他做不到。

游戏上?

他不能玩。

所以只有发泄在自己身上了吧,把糟糕情绪全都埋进心底的深处,将阳光灿烂展示给众人,只有在克制不住时才偷偷地呜咽哭泣,呜咽哭泣后又粉饰太平般扬起笑脸。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才不会让别人受伤担忧,才能让这个家好好地过下去。

可是,所有被压制的情感,终有一天会反弹,要不反弹到身体成为难以消除的恶性肿瘤,要不反弹到灵魂成为精神崩溃的泉源。

后者,只需要一个契机。

比如,信仰支柱的坍塌或至亲至爱的死去。

**

傍晚,神威在网上将那家名为春雨的游戏俱乐部的底细查明白,确定它不是什么骗人组织,并在电话里与其基本商谈好,还留了有效地址和其他联系方式后,他坐在电脑前开始思虑接下来该怎么办。

春雨目前无法为他提供很大的助力,他联系上的那位名叫阿伏兔的家伙虽然表示愿意个人资助他,但能提供的资金也只有一千,因为神晃影响对金钱早有明确概念的神威很清楚这点钱对他们家没多少帮助。

他在电话里问阿伏兔有什么办法能立刻得到大量资金,对方的回应嘲讽而简单——小朋友,有些选择可以毁了人一辈子,年纪轻轻别做傻事。

傻事么?

他当时讥诮地勾起唇角,他做了多少傻事了,反正也不差一件。

然而对方在他一再询问下只是打哈哈,直到电话被另一个人接走,后者明确告诉神威,你没足够的资本让我们放心投钱,还是安安心心做游戏备用选手为好。

神威对如此讥嘲直白的回答没有发怒,仅仅沉默后礼貌回了句“我明白了,谢谢,之后再联系”,随即挂断电话。他并不意外对方拒绝借钱,即便是高利贷,提供资金的一方只要不是胆大得出奇钱多得没处放,也得确认是否能收回成本,他提供给对方的信息里自己不过是个刚上初中的普通少年,没有特殊背景没有超凡能力没有经济来源,对方凭什么冒大风险投资?

虽然他也可以以神晃的公司名号和江华的家庭背景为筹码借贷,但他是想帮到家里,不是想给家里添乱,不到必要时刻他不会选择这种风险过大的方式换钱。

只是······江华的状况实在不容乐观。

今天是她出门的第二天,等神威在门口看到自己妈妈时,她还在打电话与他人商谈,但语气不是一贯的温柔平和,而是宛如立在巅峰的强者般镇定自信的同时又隐含锋芒,那副行动言语间雷厉风行的模样是神威只有在童年模糊记忆里才能找寻到的,和这些年病痛与温情塑造出的那个虚弱温和的女子仿佛不是同一人。

即便在家她也依旧精神面貌好得出奇,让他几乎怀疑她的病是不是好了。

只可惜这个世界上存在一种现象,叫做“回光返照”。

与其说江华状态在变好,倒不如说她是在消耗自己最后的生命,燃尽最后的精力,以自己寿命为代价支撑起一个外界看来无坚不摧的形象,换得她需要的结果。

神威不太清楚是该让妈妈完成遗愿,还是拖长她的生存期。

他当然可以顺应本心选择后者,但他清楚江华不会开心。可就这么看着她身体状况一步步下滑,他也同样做不到。

往常遇到困惑困境时他会问神晃,虽然神晃提出的观点建议并不一定正确甚至有时过于偏激,不过至少能给他一个明确的努力方向。

然而现在,他还能相信神晃么?他还能相信那个造成这一切的男人么?他还能毫无理由地相信神晃说的一切和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么?

他相信不了。

他相信不了了。

甚至他已经在怀疑以前的所有是不是都可能是错的,他放弃游戏是错的,他专注学业是错的,他隐忍压抑是错的,他过于听话懂事是错的,他照着神晃的标准去做的一切,是不是都是错的?

可如果都是错的,那他现在该怎么抉择?

顺应本心么?

哪有那么容易。

习惯了服从的孩子,即使试图打破枷锁也不得不接受以往观念导致的对而今选择的批判质疑。

神威在犹豫,像立在岔路口迷失方向的孩子,想按原有的方向走却已然失去走下去的信心,想按本能渴望的道路走却又迟疑这会不会通向地狱。

他不知道该怎么选择。

可留给他的时间和他微薄的经验不足以他完完全全想清利弊得失。惯常的依赖习惯甚至令他忍不住希望神晃在此刻回来,这样一定可以阻止妈妈继续拼命,但不管是江华的嘱托还是他对神晃的不信任,以及他对自我软弱的排斥,都让他无法真的打电话给神晃告知全部。

所以到底该怎么办?

到底该选择什么?

他真正想要的······

到底是什么?

**

夜深,极端的寂静抚平心绪的焦躁,然而入目大片大片的暗色却将沉重压抑染上钴蓝眼瞳。

神威坐在二楼楼梯口静默注视一层窗外颤动的灌木,昏黄路灯落下的光芒微弱得仿佛快被黑暗吞噬。最近几天他回绝了神乐父母继续让他们家带孩子的请求,对方似乎也明白他家的窘境,对他表示了一下歉意安慰后询问需不需要他们出钱。

神威没有回绝,甚至可以说直接得无礼,他问:可以借多少呢?

然后他看到了两位父母对视一眼,那位父亲说:一千是底线。

陌生人告诉他可以个人资助他一千,往常帮扶的亲戚也告诉他可以资助他们家一千。

神威嘴角扬起不带笑意的弧度,很礼貌地回道:叔叔你们家还有债务要还吧?抚养神乐也需要钱······(他看到对面两人脸上隐现尴尬之色,脸上笑容不变)没关系哦不用觉得抱歉的,我父母自己会处理好事务的,谢谢,那我先回去了哟。

为什么要和一个孩子说需不需要出钱?如果可以直接和他父母商谈不好么?

大概,说不出口吧,平日帮衬了这么多,在关键时刻却只能提供这么点帮助·····一千对没有太多金钱概念的孩子来说可能是笔巨款,在孩子面前说说约莫不会觉得太丢脸,还能借此来缓解内心的愧疚和歉意,只可惜他们似乎忘了,神威生活的环境怎么可能让他对金钱没多少概念。

是啊,他们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哪抽得出钱来帮忙呢?

甚至有帮忙的意图,已经不错了吧······

所以试图依靠别人是错误的,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而已。

可是自己又能做什么?

无数次只能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总是无能为力弱小到极点的自己,又能做什么?

**

“今天还要出去?”

神威没有像原先直接收拾掉餐盘,而是站在早已做好准备工作的江华和卧室门之间,问了句废话。

江华垂眸看着神威眼下淡淡的青黑,叹了口气,略微无奈地笑:“嗯,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哦!”

神威却没有让步的迹象,只是稍稍低了头凝视地面浅蓝毛毯上的花纹,任额前的发丝遮盖住他的眼睛:“妈妈,我昨天说过你的身体指标已经达到极限了。”

这些天神威虽然没有阻拦江华,却坚持要求她做好身体指标检测,江华明白这孩子不会妥协,也就笑笑由他像往常一样一步步地检验,记录,对比数据。

前几日倒还好,昨日有两个指标却忽然掉到临界点以下,不过也不是最关键的指标,因而虽然应着神威尽量当晚就处理好所有事务,江华还是决定第二日亲自出马。

“处理完我就去医院,放心。”江华认真回应着,说完迈步想绕开神威。

“医生说过如果有指标超过限度你就得去住院观察,”神威又拦在江华面前,眼睛直视着她,“这些事不可以在医院解决么?用电脑手机或者虚拟投影也可以解决问题的吧?”

江华轻轻摇头:“神威,做事是需要表现出诚意和能力的。我这些年和外界的联系断了不少,单一个电话或视频投影聊天很难让我迅速帮你爸爸解决麻烦,况且如果我只是个只能躺床上的病人,或者我现在因为身体原因突然住院,会让我的合作方觉得我很难依靠,现在是最关键的时期,我不能冒这种风险,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让我把所有的人脉和力量都聚集起来,详细商讨,为合作方明确利益得失,然后让他们帮你爸爸彻底走出这次的难关。”

“······为什么一定要开公司,”听完解释的神威依然没有让开,只是低了头凝视地面,嗓音发涩,“既然妈妈活不长了······为什么我们不能卖了公司然后一家人一起······”

“神威,我说过公司是我和你爸爸的心血,而且卖了公司后怎么办呢?那笔钱能支撑多久?你爸爸和你又该怎么继续生活?我不想你们因为生活被动谋生,我想为你们保住这份基础和实力,给你们铺平道路,让你们能有底气地面对未来,而不像我当初那么疲累不堪为人利用!咳······”接连说了两大段话语,一时的呼吸不畅让江华不得不捂嘴低咳。

神威握紧成拳的手微松,而后又再度攥紧:“我不需要用我妈的命来帮我铺路!”

他不需要那样的未来!

说好的一家人一起生活!

说好的赚钱养家日后治好妈妈的病!

可现在结果是什么?本该受保护的人为了亲情正走向死亡,本该保护她的人却在为什么公司打拼连家都不回!

是,他爸爸当初建立公司的初心是为了赚足够的钱为江华治病,可现实呢?现实是为了建立发展公司江华疾病不断恶化,而现在为了挽救公司江华不顾性命!

这就是他至亲至爱的父亲,这就是他一直在乎的亲情——把人推向地狱却还让人以为这很值得!

“神威······”

江华正想说什么,蓦然脸色一变,看向窗外。

“你叫了救护车?”

“······对不起妈妈,”神威深吸口气,上前一步,拉住江华的腕,“我还联系了你的主治医生,他也来了。”

江华没有甩开,仅仅凝视神威语声坚定地开口道:“我活不了多久了,再这么拖长下去没意思,不如让我去做想做的事。”

“······可我希望妈妈活下去,”他微涩地笑着面对一直敬爱的母亲,“就算只是一点可能也好。”

**

神晃接到江华进入手术室的通知时,公司的危机才刚刚过去,还有一大批后续工作留待他去解决,但他却毫不犹豫地抛下工作匆忙赶到医院,然后看到神威面无表情地坐在病房外的天蓝塑料椅上,见他来了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怎么回事?你妈妈的病不是······”他走近神威皱着眉问,刚说到一半就被后者打断——

“公司没问题了是不是?”

神晃一怔,心下隐隐的不安泛上,他眉头不禁皱得更紧:“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呵······”十二岁的孩子冷声嗤笑着,“看来我妈的命没白费呢。”

“你说什么?!”神晃瞪大了眼。

神威漠然地扭头去看闭锁的手术室顶端亮起的“手术中”字样:“昨天妈妈进医院检查,医生说情况已经很严峻了,让她赶紧进行治疗和手术,她不肯,她硬是在病床上工作到第二天凌晨,然后晕过去,被送入手术室,因为有个手术操作风险很大,医生说一定要成年家属到场签字才能进行,所以刚刚才通知你过来。”

“怎么不先通知我?!”

“她不让!她很早就说从零点到八点是最关键的时候,反正要进行的手术不算什么大手术,让我和医生别通知你。”

江华早已是医院手术台常客,主治医生经过了解也知道他们家目前的状况和江华的性子,于是勉强答应了江华的请求。

可惜他也没预料到手术居然出现意外,接下来进行的操作风险过大,一不小心就可能引发医疗纠纷,因此虽然江华事先要求他们别去打扰神晃,但到了紧急时刻哪还管这些,凌晨四点半时就通知了神晃赶来,现在不过四点三十七分,神晃已经赶到,显然他用了非常规的交通手段。

“病人家属到了?”手术室护士见到神晃出现赶忙递上单子,将江华的状况急急叙述一番,见他签了字后又立即返回手术室去通知医生。

神晃呆望着护士急匆匆离开的身影,随即回过神来去看神威,却发现这孩子早已一脸的困顿,明显强撑着才没睡过去。

“唉!”他烦躁地走向神威,一屁股坐倒在后者身旁,而后将神威的头往自己肩上一揽,“睡吧!”

神威挣了挣没挣开,只好僵着姿势低声说:“现在怎么可能睡得着!”

“行!那我们一起等!”也没怎么犹豫劝说,神晃顿了顿后就如此开口道。他松了手转过头,那双因为长久熬夜而生出密密血丝的眼盯着紧闭的手术室大门,瞳孔深处早已被焦急和烦乱全然填充。

只是,他和神威同样不是会将全部心绪透露给他人的家伙,所有的焦急与烦乱,知道的或许只有他和理解他的人而已。

 

16【小孩子】

“救是救回来了,但以目前的状况她必须进ICU(重症监护室)。”江华的主治医生忙完一切后就走到神晃面前,他和神晃也算是老熟人了。

目光一转落在神晃身旁一人占了三个座位,身上披着一件纯黑宽大西服睡得正熟的神威身上,他又扭头看着面色凝重的神晃叹了口气:“我也听说了你们家的情况,不是说不理解,但我看你们家这孩子忙来忙去也有点看不下去,你注意着点吧!”

他把一份单子递给神晃,继续道:“这是我刚刚让护士打印出来的费用单,是对接下来江华治疗费用的预估,我知道你们家接下来凑钱可能有点难,这就当先给你个准备,就算暂时交不出钱我也先给你们家担一段时间,不过你也知道,我就一个医生,帮不了多少忙,说到底你得尽快把费用交上,对了,还得把你的家顾好。”

他拍了拍神晃的肩,而后打着哈欠走向远处。

神晃接过那几张单子,他明白江华这位主治医生已算对他们家仁至义尽,如果不是这十来年他都和他们一家有密切交流,怕是不会说出这种极容易给自己带来麻烦的话。

床位费······护理费······材料费······治疗费······手术费······

单子上详细罗列的费用名号神晃只扫了一眼就看向最后总计,随即他手忽的收紧,将数张单子揉成一团乱,紧攥在手里。

神威在神晃与医生谈话间已经朦胧醒来,刚掀开身上盖着的西服就看到神晃脸色一变,握紧手里的费用单,本来尚不清醒的意识瞬间清透起来,他下了塑料椅直直走向神晃问:“要多少钱?”

神晃扯了扯嘴角,把揉成一团的纸往裤子口袋里一塞,道:“没事,交得起。”

“怎么才能交得起?”神威冷着脸仰视神晃,探手想去拿后者口袋里胆子,却被神晃拦下。

“这你不用管,小孩子管这些事干什么,”他揉揉神威的头,继而又从钱袋里拿出一百元递给神威,“回家吧,这些天你也累了,你还得上学,这里我管着就行。不用担心,我会救你妈妈的!”

“······”

神威无言仰视着神晃,医院过于白亮的灯光下他钴蓝色瞳仁倒映出神晃清晰的倒影,片刻,他没有接过神晃手里的钱,反而径直往医院外跑去。

神晃毫不迟疑地转身想去追他,却听到另一边护士呼喊江华家属的声音,他脚步一停,攥了攥拳头,只好扭头先去解决接下来的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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